时间:2016年3月26日上午10点
地点:乌镇大剧院序厅
主题:大黄鸭之父要在乌镇做什么?
主讲人:弗洛伦泰因·霍夫曼
主持人:徐泊
翻译:顾灵
弗洛伦泰因·霍夫曼(Florentijn Hofman)
1977年出生于荷兰代尔夫宰尔,毕业于柏林魏森湖艺术学院。霍夫曼常以动物和儿童玩具为灵感,将其放大到如同建筑物一般大小,希望将“快乐”放大并更加长久地传递下去。由于同时作品通常带有鲜明的所在地地域及人文色彩,展出时往往受到各地民众的热烈欢迎。
首个大型装置作品《弗拉尔丁恩巨兔》于2003年完成并引起不俗反响。创作于2007年的《大黄鸭》就是以小朋友浴盆中的黄鸭为造型创作的巨型橡皮鸭,霍夫曼携带它先后造访了十多个国家二十多个城市,所到之处不仅引起观看潮也带来了意想不到的经济效益。《大黄鸭》之外,类似的作品还有《大黄兔》《胖猴子》《麝香鼠》等。
主持人:观众朋友们大家上午好,非常欢迎大家参加在乌镇举行的国际当代艺术邀请展的公教活动。今天我们请到的嘉宾是大家期待已久的弗洛伦泰因·霍夫曼先生,大家都看到他在世界各地做得巨大的又很可爱的艺术品,今天大家要抓住这个机会问问他到底为什么要做这个东西?而且为乌镇做了什么萌宠?因为大家也都看到我们公教活动之前推送的很多条说到底要做什么?而且还有很多人问今天是否能看到作品的真貌。现在有请弗洛伦泰因·霍夫曼。
弗洛伦泰因·霍夫曼:大家早上好,我来自荷兰,生活在荷兰,我是一名艺术家。今天讲座的主题,大家也应该看到了,是“大黄鸭之父在乌镇要做什么?”首先我想先澄清一点,我并非橡皮鸭的爸爸,我是四个孩子的爸爸,而我自己也是一个大孩子。
我想现在给大家看一些我之前作品的图片,我当待会儿会着重讲四个项目,但在这之前我会给大家很快地翻阅一些我这16年做的作品的图片。我很不喜欢讲座一个人站在前面一直讲啊讲,如果在讲座的过程中大家有任何的问题可以举起你的手、胳膊、腿、头向我示意,我很高兴回答你的问题。
这是我的家乡,在荷兰的一个小镇,当时我做这个作品的时候我其实住在鹿特丹,做完了这个作品政府就在岛上送了我一套房子。这是在瑞典的作品。
2001年我就有一个想法就是做一个巨大的橡皮鸭,然后把全球各地的水域都变成一个浴缸。从2001年开始有了第一个想法后,过了6年,在2007年第一次实现这个项目,然后开始一发不可收。到全球各地巡展,澳大利亚、香港、美国各个地方。我所有的作品都是关于“世界是一个很小的世界”,我们大家不管是哪国人都是一家人。大家如果现在家里没有浴缸,相信小时候也有浴盆、浴桶,所以大家都有沐浴的经验,每一次你沐完浴之后都会把浴缸清理干净,如果我们的地球是个大浴缸,我们也要好好的保护它,清理它。我想这无疑是一件沉重的作品,也是非常受人欢迎的作品,这也是她能全球巡演的原因。
我想它之所以受人欢迎一方面是因为它可以把大家连接起来,所有的游客还有当地的居民都会很兴奋跑去拍照,然后和他的朋友一起分享在社交网络上。另一方面他又是连接社区以及和当地环境相关联的作品。对我来说,不仅是这个作品,而是随着这个作品到全球各地巡演、和不同的人接触的本身对我来说是一个学习的经历。
我做得很多的作品都是超大型的玩具,很多都是动物形象,但对我来说我并不会把它们当做单纯的艺术作品,对我来说作这些作品随着这些作品去全球各个地方和不同人接触本身确实就是一种学习,学习人性、人本身的经历。不同的地方有不同的经历,委托我在台湾做项目的的那个人进了监狱。在香港作的时候刮了大台风,我们不得不一夜之间把大黄鸭泄气压扁了,然后在第二天就上了中国报纸的头版头条。这同时也是媒体传播效应的最好的印证,不管是在台湾,台风还是地震,不管它在任何地域状况、天气状况当中,大家都会在媒体上,在社交网络上关注这只在全球大浴缸中活动的鸭子。
这是在台湾的场景,台湾是全球大黄鸭巡展第一站,当时聚集了20多万当地的游客、观众,大家聚集在港口眺望等待大黄鸭的到来。就像每一年都会期待圣诞老人发礼物一样,在台湾高雄我的大黄鸭就像我是圣诞老人要送大家的大礼物。就像我说的这些大玩具并不构成这些作品的全部,其实观众也是作品很大的一部分,他们看着这些大玩具就像看着一个上帝一样。
这是在香港,这个项目像刚开始介绍的,从2001年有了第一个想法,到了2007年才有的第一个作品,再环游一直到现在。它的最新一站是在澳门,如果现在大家想看大黄鸭的话可以去澳门,但是这中间经历了很多的过程。这件作品另一个重要的也是我刚才提到的,媒介、媒体本身、传播本身、社交本身,作为这件作品构成的很重要的部分。从2013年开始这个作品的就疯狂地在各大媒体上传播。有人有关于大橡皮鸭的问题吗?
毛绒玩具这是我另一个重要的项目,我做超级大的毛绒玩具。我很多的作品都是在公众空间中完成的,然后去讨论公众空间,讨论人本身。这件作品是我少有的和美术馆和艺术空间、博物馆发展的关系的作品。不过同时还是一个具有公众空间的作品,因为这些超级大毛绒玩具放在画廊玻璃橱窗旁边的,所以经过玻璃橱窗经过画廊的人,旁边的这个门开着他们就会走进去,然后有越来越多的人,涌进这个画廊,我猜他们是想抱一抱这个毛绒玩具。
我说了我是四个孩子的父亲,所以我在家经常做的一个工作就是在地上爬来爬去,找我孩子的毛绒玩具。如果找不到他们就无法睡觉,然后这些毛绒玩具到处都是,所以我猜这就是我做这个作品的来源。
这是用4万个塑料袋做成的两个巨大的裸蜗牛,当地人也会情不自禁去摸这些塑料袋,然后觉得是在摸一个大蜗牛。我并不是一个想要努力去诠释这个作品,努力解释这个作品怎么来的,到底长什么样子的。但这一件确实有象征的意义,这条道路通向教堂,然后我们就看到这两只蜗牛缓慢地向教堂移动,是具有象征意义的。这些是塑料袋做成的蜗牛,所以我们可以想象塑料袋环境问题,之后大家可以去思考。
这是我另一件在阿姆斯特丹的作品。邀请我作这个项目的是一个艺术家,他也是一个行进主义派系的很重要的艺术家,他特别强调在公众空间与公众发生关系的创作。这位艺术家,就邀请当地很多的年轻人,和他一起共同创作一些和公园有关的作品,通过这些作品去反思、思考公园的作用,公园和人的关系,公园应该做什么,然后邀请我去为当地的公园做一个守门人的雕塑。
这是一个比较危险的街区,犯罪率比较高,女孩子我不建议她们晚上单独走到这个街区来,会有人抢劫,强奸。然后你们可以从照片上看到这些建筑物都被翻新过了。刚才讲到的艺术家,他也是参与到整个社区翻新的过程中,试图通过社会介入去更新并去改善当地的治安状况。我差不多在几个月的时间里边每周都会和年轻人会面,然后问他们对当地社区的看法。当时我问他们如果我们一起来合作,创作一件大雕塑,你们想创作什么?他们说和想把这个做成我们当地青少年足球组乐俱部相关的作品。荷兰王国的国徽当中有三对相交错的剑的形象,当地也有青少年,小朋友说如果你要作雕塑的话,应该做成三个剑。当时我说肯定不会做足球俱乐部的东西,我也不会做荷兰王国的国徽。我觉得年轻人就像熊一样,然后自己做作了一个小的熊放在桌子上,接下来我要做很大的熊。
但是他们并不喜欢我的想法,他们说我们不是熊,熊很凶,很有攻击性,因此他们很不喜欢我的这个提案。我然后就回过头去想当地犯罪率高的状况,为了改善这个状况,去更新建筑,去翻新改善的这个愿望,雕塑可能只要加一个细节,就可以改变它的凶猛形象。所以就给他加了一个抱枕,就不是一个伤害来别人的熊,而是一个做扔枕头游戏的熊。
要放一个片子给你们看,还是一部不错的片子,可是不能放,可惜。如果你去搜钢铁侠的话,你会在网络上到很多的片子。我经常说我并不是一个做很可爱动物的艺术家,我是做有关动物形象的抽象画的艺术家。因为你们看到的不仅是形象,而且还是关于形象背后的一整套生产的关系和机制,所以我经常用的动物形象,玩具形象本身其实是来自全球大的玩具生产工业。
除了具体的玩具形象外,我也会作和有关体制反思的其他形象的作品,比如说这三架被冲刷到海边的钢琴。2014年的中秋节的时候,台湾邀请我回去再做一个作品,然后我就把我想要做的模型发给他们,但是他们一直没有收到这个模型。然后麻烦就来了,离制作日期特别近的时候我们才发现其实他们根本就没有收到这个模型。我就等于在很短的时间内把这个草图重新做出来,重新做这个作品。他们就在当地找了一个做模型的人,我们就反反复复、来来往往发了很多的邮件确认,但是最后的效果还可以。
你们可以看到大的雕塑内部的结构,其实是由一圈一圈的木板构成的。又有一个很不错的片子,可惜你们还是看不到。说不定可以看到的。算了,切回PPT就行了。
我们还专门用防水的纸制作了兔子的毛发,所以风吹起来的时候这些防水纸会像毛发一样地动。所以我们用这个防水纸包裹住了里面的木结构。这个作品的名字叫《月兔》,当时放的位置是被弃用的军事基地,然后浮起来的山坡下面其实藏着很多战斗机。如果侦察机从上面往下看是看不到下面才藏着的战斗机的。大家都知道月兔的故事,月兔在上面。昨天月色挺好的,我抬头看月亮的时候看到了一只还不错的兔子。我觉得月兔这个故事还蛮浪漫的,所以我就想把这个月兔放在山坡上,然后邀请大家像只兔子一样抬头仰望天空,随意想象。我们当时还请到到桃园市的市长,在开幕的那个晚上,和这个兔子一起赏月。
我前面说了我之前寄到台湾的模型一直没有到,一年后,我家门口停了一辆车,有个人从车里走出来,是荷兰国家邮政局的,我想他们肯定因为我没有付邮费要罚我钱。然后这个人说我们能不能谈一谈,我特别得紧张。他从包里拿出一个包裹,放在台子上,问我说:“这个是不是你寄的?”然后我看了一下,这个包裹里面放的就是当时寄到台湾的模型。这个包裹是随着台湾空难的遗物一起被发现的。因为和空难的联系,我觉得回过头看个作品的时候反而更有深意,兔子看着天空,他能想到的不仅是浪漫的幻想,更是对难者的哀思。
她现在还是躺在山坡上,天气好的时候微风轻佛,整个就是让人感到平静,给人力量的作品。
还有个很棒的片子,可惜看不到。
(幻灯片一张张切换)这是在墨西哥的作品、在荷兰的作品,这张是2006年我做的这个作品,在110米长的沿街建筑立面上,把他们统统漆成蓝色,连烟囱管也不例外。这些建筑即将被拆迁,所以在他们被拆掉前,把天空露出来之前,我就索性把天空画在建筑里面上。这同时也是一个比喻,对做电影蓝幕的比喻,在蓝幕上可以投射新的建筑的影象,好奇吗?
截至目前乌镇之行还算不错。半年前我第一次来乌镇的时候,我选了这块地方作作品,那天在下雨,又很冷,但是这不妨碍艺术家好的想法。在我们这次国际当代艺术邀请展的主题“乌托邦,异托邦”之下,我把这个地方看作是一个水族馆。对我来说,这水湾的位置就像是水族馆里海豚、鲸鱼的表演舞台一样,所以我就想做一个鱼有关的东西。在这个奇妙的地方,我们可以发现“杀人鲸”。这就是乌镇的“杀人鲸”,但是在中国这些鱼当然不是杀人鲸,它们可以是金鱼、鲤鱼,它们可以是象征富足的形象,它们可以是鲤鱼跳龙门的传说。鱼对于中国来说,是富含着很多故事的意象。这就是这次浮鱼的模型,即浮着的鱼。这个作品也是我们通过邮件跟制作团队反反复复沟通了很多次后,完成的一个作品,你们看到它的内部结构还是和之前一样的,它是一圈一圈的。这是我们制作团队的一位,因为我们觉得通过邮件沟通太慢了,所以我们也通过了微信进行不断交流沟通来调整作品的内部结构。整个工作过程非常愉快,也越来越搞笑,他们会发很多的图片给我,就像他们会发通过制作团队的身高与作品的高度作比较的图片,给我做参考。其实,我现在就是给大家剧透,因为今天大家看不到这个作品,应该要到明天的开幕才会看到。 右边是我们同事的鞋子,(笑),我慢慢从草图一点一点做成成品。
我当时在想鱼鳞的材料用什么材料,然后我就把水上世界和环境联系起来,于是我就决定用泳池的浮板来做鱼鳞。我们来来回回发了几千邮件来调整鱼鳞的方向等等,然后的助手来到乌镇以后,把它架起来,现在它就是一个完美的状态。毫无赶工的紧迫感,工人还有赋闲拍拍照片,摆摆功夫造型。因为它需要不停的返工来调整鱼鳞达到最好的状态,所以我在此向大家介绍浮鱼的作品,谢谢!
提问吧!
观众:我想提问的是你做的很多的作品都是关于玩具,之后通过互联网传播出来,我想知道互联网对你作品的意义?以及以后你会不会关注一些关于互联网的玩具等等,比如说3D模拟的游戏等等,谢谢!
弗洛伦泰因·霍夫曼:虽然我还没有正式考虑做一些关于虚拟游戏的作品,但是两周之前我收到了这方面的邮件。邮件里面是有人把美国的一个新的网络游戏的截屏发给我,它把三只大黄鸭放在游戏里。显而易见,已经有人把我的作品放在了他们的游戏里面。
观众:向在有很多人通过的艺术品来反映灾难,然后来警醒人们。我看弗洛伦泰因·霍夫曼先生的作品,就是把温暖和快乐加入到作品里,那如何将把快乐的元素加入到作品当中呢?
弗洛伦泰因·霍夫曼:玩具本身就是一个给人带来轻松愉快的载体,同时我也把他们设置成一种的容易亲近、消费的一种视觉形象。材料本身也很有讲究,我用的基本上都是大家非常熟悉的材料,同时不同材料之间的组合、并制也是非常有趣的。刚才那个作品用的是塑料拖鞋,前面我们介绍的有纸、泥巴等,而且都是大家熟悉的材料。当我们把它放到公共空间中去的时候,也是显示幽默性的一种方式,你如说你看到颜色,不同的形象、材料的组合。这个是用木条贴在玩具的表面,完成之后我又觉得少些什么,所以我就用亮的颜料涂它的眼睛。所以这是一个总体上的考虑,如何把一个作品做的有趣好玩。因此做一个作品要综合考虑种种因素,包括材料、颜色,在什么样的环境里展示它,以及所用的工艺、外形、造型等等。
有些作品也蛮好玩,你可以走进去。这个是兔子塔,下面有一个门,可以爬上塔,爬到塔中间,即兔子肚子的位置,有一个窗户,在这里休息之后,你可以接着爬,爬到顶上,就像古代罗马人的瞭望塔,往下可以看到当地的全景,这就是一个兔子瞭望塔。在这个作品快要完成的时候,我总觉得缺了些什么,为了达到好玩有趣、特别的状态,我往往会加一些不同的东西。比如说我就在它的鼻子上加了一个小丑的红点鼻子,然后它就完成完成了。
观众:前面把楼的外立面砌成蓝色的作品,那这个作品本身是不是对楼举行的一个葬礼呢?
弗洛伦泰因·霍夫曼: 当时确实有一个庆典,来纪念当地做这些建筑的建筑师。当时这个作品的项目是整个鹿特丹庆典的一个部分,那时候这些楼还没有被推倒,其实这个楼是作为整个庆典的一部分,是来纪念和传播荷20世纪兰建筑的优秀历史。当然,随着城市化的革新,即便是在荷兰这个把20世纪建筑保留的很好的城市,也是会面临把旧房子拆掉,重新建新房子状况。所以这个作品本身是去庆祝20世纪的建筑,在这个作品和庆典结束不久,这些房子就被拆掉了。刚刚观众的问题说这个作品是不是对这个房子的葬礼,其实它是为了庆祝这些建筑是有多么的优秀。但是在这个作品之后确实发生了一个葬礼。
我就想说通过把建筑的外立面图一层颜料,换一种颜色,这中原本被漠视的建筑就重新来到人们的眼前,人们也就花更多时间、目光去关注这些建筑。在作品结束之后,有一个同样颜色的大机器把这些建筑推倒,我觉得这是非常讽刺的。当时外面围着一个围栏,我不知道从哪里就出现了一个大花圈出现在围栏上。推倒这些20世纪的建筑,新造起来的楼,却是一个很丑的建筑。我们城市化的代价就把好多优秀的建筑拆掉,却建造一些丑的建筑。他们也存在违章搭建的建筑,也有专门像房地产公司一样的公司,去租赁这些空间,有各种各样的人住在这些房子里,有些是廉租房,有些是流浪汉住在这些空间里,还有一些人是住在违章搭建的空间里,所以是有各种各样的人住在这这样的空间里。当时有些人非常喜欢这个项目,所以就说反正你有多余颜料用不完,也把我家涂成蓝色好了。
观众:我想问一下弗洛伦泰因·霍夫曼先生有没有去过北京,或是对北京有没有什么印象。如果邀请你为北京做一个公共艺术的活动,你会为北京做出什么样的艺术形象呢?
弗洛伦泰因·霍夫曼:北京是哪?我从来没有听说过(玩笑)。我的大黄鸭去了北京的颐和园,当然这个不算数,如果说专门为北京做过什么,那是没有,我倒是希望我能有机会为北京专门做些什么。
观众:国内是各种山寨,也有山寨大黄鸭,你是怎么看待假的大黄鸭?
霍夫曼:我知道在四川有。虽然长得没有真的大黄鸭好看,但还是会有很多人与假的大黄鸭合影。拍照本身没有什么问题,就连我们吃饭也都会拍照发到网上,我们什么都能拍,所以拍假的大黄鸭和真的大黄鸭没有什么区别。但是我想的说,你们需要换位思考一下。如果你们是设计师、艺术家,你们做了一个很好的作品。然后这个作品被其他人看到之后,说这个作品做的实在太好,之后说我也来做一个,你肯定不好受的,因为这是版权问题。
上海当代博物艺术馆作了一个展览,叫做《中国挪用艺术》。其实中国存在很多版权侵权的状况,相信这可能是一个很有趣的话题,可以引起大家去讨论、思考版权的问题。在中国大家普遍是漠视版权,觉得版权是无所谓,不重要的状态,包括在我上海参加论坛的时候,这个论坛的组织者本身写了一篇论文,之后被人偷走,还被其他人拿去用了,而他自己却毫不关心。连做版权组织者本身都觉得这样的行为是无所谓的,这就反映了中国人对版权的看法,但我本人是对版权保护问题是非常重视。
在整个全球资本循环网络消费当中,我们也会因为价格便宜,而去买一些在中国或者其他地方生产的盗版产品。作为消费者,我也不好说什么,其实我本身也是消费盗版产品的一个人。所以我觉得从大黄鸭开始,它可以作为一个催化剂,可以引发和展开我们对版权问题的思考和讨论。
观众:因为你的很多作品是基于玩具的形象,那你有没有属名这个玩具本身设计者的名字呢?
弗洛伦泰因·霍夫曼:从用现成品开始,整个当代艺术史来看,所有的这些都是因为艺术家生活在这个现成品之中,我们不断得去用生活制造日常产品、消费品。作为我们作品的一个出发点,但我们并没有把这个东西原原本本的拿来做,而是以不同的视角去看待他们、展示他们。一旦我们在这个过程中改变他们,就不能说是原原本本地使用,而是把它变成一个新的东西,变成艺术家的东西。
观众:兔子在您的作品中出现了很多次,那请问是您的小孩喜欢兔子,还是您的生肖属兔呢?第二个问题是大黄鸭让你世界瞩目,那您认为您的新的作品还能超越它吗?最后一个问题是是,当你遇到创作瓶颈的时候,你会怎么办?
弗洛伦泰因·霍夫曼:我确实属兔。最新的作品就是我最好的作品。就像我前面说的,大黄鸭是贯穿在我艺术作品中的一个黄色的线,但是我还有其他各种各样的作品。我根本就没有瓶颈。我来自荷兰,我住在阿姆斯特丹,有住在阿姆斯特丹吗?你抽烟吗?荷兰是烟草之国,因为我们从小吃的蛋糕里都放着烟草,不烦恼没有灵感。
观众:您众多的作品当中,从长达十多年的学习和创造作品当中,您从中学到了什么?
弗洛伦泰因·霍夫曼:就像老话所说“知道的越多,就知道你不知道的越多”。但是我觉得最重要的是,有自己知道自己在学习的感觉,而知道在学习的感觉本身就让我很充实了。
观众:你非常重视版权保护,但是另外一位荷兰的艺术家考美林先生,认为山寨的理念是非常好的。如果一件作品能够带来积极的影响,就是一件好的东西。那您是怎么看待这种山寨作品,即使没有获得版权同意也可以使用的观点呢?
弗洛伦泰因·霍夫曼:你问了不一样的东西,你还有其他什么问题吗?
观众:您有没有考虑过转型做一个玩具制造商呢?作为大黄鸭之父,有没有考虑过,有一天您的公众形象会被做成公共雕塑放在公共空间呢?
弗洛伦泰因·霍夫曼:我现在任命你为营销总监。我一直在强调艺术家是他创作出作品的影子,即便是我今天作为一名艺术家而做的讲座,能跟大家交流当然非常不错的。而更重要的艺术本身。如果哪一天中国真的做了一个,不管是好看或是难看的一个我的雕塑,请一定要我告诉我,我一定会拿着从大统华超市买来的炸药把它给炸了。
我们已经成熟了,我们不需要崇拜或是膜拜其他人,不需要把其他人塑造成明星。因为我们每个人只要相信自己做的事情,对自己有期待,而你自己本身就是一名偶像,就不用去膜拜了。
观众:你的作品一般是以小见大,颠覆我的的观念。因为现在十分重视重视环问题,那你的作品展览完之后,该怎样处理呢?
弗洛伦泰因·霍夫曼:这个问题太好了!刚才那个钢琴,把它拆下来之后,重新做成了鸟巢。这些塑料袋被回收了,我们正在用他们做一个新的作品。这个浮鱼的鱼鳞,也是会被回收的,然后做其他的东西,你们也可以把他当做新的作品的材料。具体这些鱼鳞怎么再回收利用,就要看乌镇怎们安排。
主持人:还有其他问题呢?
观众:在做这个展览的时候,有遇到什么困难和怎样把这些做这些项目做成全球项目的。以及做这些项目的经费来自哪里?
弗洛伦泰因·霍夫曼:困难就是没钱。其实困难就是前面提的瓶颈问题,经常会有一种不安焦虑,觉得做不出作品。但是对于这些创作的不确定本身,是驱动我继续创作的动力。 但也不是所有时候都是困难的。而这些不确定本身是十分有意思的。所以我觉得真正的不可解决的问题是不存在的,问题本身肯定是可以被解决的。在安装或是制作的过程中我们会遇到大大小小的问题,但是它们都可以被解决。你要是觉得可以从哪里得到钱,那你就告诉我让我也去拿一点钱,谢谢!
主持人:谢谢弗洛伦泰因·霍夫曼,也谢谢大家!期待弗洛伦泰因·霍夫曼在乌镇创作的美丽的大鱼。然后我们也期待乌镇国际当代艺术邀请展的正式开幕,再次感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