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北栅丝厂的艺术大门打开了,在正式参观之前,我们可以在1号展厅前面的房间,看到墙上有这样一段文字,它是乌托邦·异托邦——乌镇国际当代艺术邀请展主席陈向宏总裁写下的前言,如果细细阅读,就会对“乌托邦·异托邦”多几分了解。
——写在看展前
我是乌镇北栅人,童年时的乌镇丝厂是这个老镇上最大的国有企业,我们街上长得俊俏的姐姐哥哥们都在这个厂子上班,每年过年前,大人们才会带着我们在工厂澡堂中泡个澡,而每天丝厂下班的男男女女个个红扑扑的脸,挽着搪瓷脸盆,飘着皂香喧哗地走过家门口,这让幼小的我发誓:以后长大了也要进丝厂,当一名能天天洗澡的工人。
1999年我回到故乡组织实施乌镇的保护与开发,一天偶然回到白娘子桥畔空关的老屋,路过曾经繁华的丝厂,早已空寂荒芜,斑驳铁锈大门后茂盛的野草和厚厚腐叶,让我熟悉又陌生,如同再次见到的熟悉老街。儿时的街坊邻居大多搬到县城里去了,除了几张偶遇的熟脸,镇子总挟裹着颓败的气息。
我固执地说服公司股东们买下这片空无一人的厂区,但国家政策规定:购入土地必须拆除厂区附着的厂房,前后又经过四年的努力,乌镇旅游终于如愿购入这片土地和保留了大部分原有老厂房,由于旁边新建公路,原有厂房的近一半拆除了。
去年,乌镇旅游把老厂房改造成现代艺术展的展厅,有天去工地巡查,碰到几个儿时熟悉的街坊老人,问:“你不拆了做房地产?搞艺术展能赚钱么?”
岁月终是过眼云烟,传统和记忆,如同做乌镇姑嫂饼的木花模,装起每次都不一样的米粉,訇然一扑,却仍是一般味道,只是初尝之人,却总觉得别样滋味。
我不敢肯定对北栅丝厂、对乌镇,这是不是一次涅磐,但这是我们的乌托邦,我们的异托邦。
算是这次展览的前言。